玫瑰洁面霜

这里是白情活动组:十八朵玫瑰花

【乙女逃猜】糖果铺的营业时间是五点一刻〔莲花血鸭×你〕

 春节档乙女台第二十档节目正式开播!在屏幕下方留言狙击你心目中的嘉宾吧!每个人可以狙击两位老师,只要其中一个是正确答案即可!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文/止咳糖浆

  

  

  01

  小姑娘捏住小楼掉漆而赤裸的铁门把手,剥落的铁皮为你蹭上亲昵的锈,你尽量放轻老式轴芯呻吟的吵闹——啪嗒,没成功。

  临街的那条黄毛田园犬抖开年老却敏锐的垂耳从梦中惊醒吠叫,再过两分钟,三楼的阿婶就会泼下盆水,紧接着被无故牵连的徐公也会拖着九十几岁的身子,用那双经脉隆起布满斑驳的枯干手臂一下又一下的砸门抗议。

  你逃也似的离开了,光在你后面追,却永远只肯留在脚跟后。

  五点的日光不那么友善,只从林木枝的缝隙里为独身女孩儿施舍了些光亮。你小心地在家后门的草丛里看了一眼,那块杂草被踩瘪了,是新鲜的痕迹,其间丢着三两根同种烟蒂,看样子还是一个人,烟是十几块的红塔山,一包都可以来你家糖果铺将每一种便宜糖果都挑一块儿了。

  

  

  本该感到恐慌的,但你心里竟只涌现出被保护的安全感来。小姑娘假装低头整理耷拉在脚面的校裤,双手却迅速拾起几个烟蒂,在原地放下一小袋包装整洁的糖果。你小心用草叶掩埋,想了想,又挤进去一张小纸条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拉了拉到顶的拉链,直到领口就要卡住脖子,才回过神来快步离开。

  

  是你家新进的奶糖,用印着小绒鸭的纸裹着,手扯着两边就能迎来片刻甜腻的奶香,是你最喜欢的味道。

  

  

  其实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。

  但除了是谁,你了解他就像了解屋檐下那盏朝夕相处的灯一样自然。

  ——大概吧,毕竟观察灯是不用偷偷摸摸的。

  

  

  你父母离开很久了,虽在临走前托了邻里照顾你,但他们也大多都是些自顾不暇的老人,只是偶尔来送些吃食,再在破口大骂街坊时看到你便收敛些,小心翼翼地为他们间唯一的晚辈隔出舒适圈,把你当未长大的孩子维护。

  只是你一人待惯了,总不知道如果与这些可爱的长辈相处,大多的时间也只是偶尔开店卖点糖果,再拿着数额低下的补偿金,一个人过得孤单又轻松。

  所以你见到他了。

  青年天生的漆黑长发顺直得不可思议,又同女孩子般细软,被他胡乱用红皮绳窟在脑后,垂下几缕坠着珠子的流苏。他的眉峰虽是凌厉的样子,长睫下的血眸却是漂亮下弯的弧度,打斗将他颜色浅淡的嘴唇润的像是涂了口脂,从擦破的小口子还在向外淌下点红。

  那件松垮的运动校服是常见的版型,和你的如出一辙。他规矩地穿着,只是外套的拉链敞着,露出大片里衣的黑与一点胸膛,他也没将裤脚往上卷哪怕一寸,乖顺地耷拉在鞋面儿上。只是他胸口有刺青,显出鲜红的一个角,像是血涂的花萼,没来由地透出股杀伐果决的气质。

  那是你第一次见到他,一只脚正踩在别人手臂上的他,那双修长手指捏着刀刃,在哆哆嗦嗦的求饶声里将刀柄插进土地。他似乎是在笑的,弧度咧得很大,那双眼瞳仿佛只能容下手掌滴落身下那人面颊的一点儿红。

  就这样而已吗?

  你听到他说,语调像是什么病态的中二病。但你看着他,唯一的印象却只有他将红黑校服穿得太好看,让你无端地有些嫉妒。

  

  

  他很快看到了你,不知在围剿他还是被围剿的五六个人也看到你了。

  然后?

  然后你又输了,因为只有两个人冲你跑过来。神情就像是认识你似得,眼睛很快地瞟向你又看回青年,就差争相叫好你这送上门来的救命稻草。但他们拳脚没技术又很糟糕,完全没被他打倒的几个专业,你只觉得手骨疼,接触肥肉的触感也恶心。

  他像是又笑了,你只听到一点声响,也就试着直愣愣地转头看过去。巷口阳光极好,他却只背对光,它们屈尊落在那位青年鸦羽般乌黑的长发上,给他镀上层暖色的同时,又将整张脸的神情都藏在晦暗里。

  

  

  老城的傍晚有蝙蝠,沉默而低下地飞,所以你知道他跟在你身后也不是少年人的敏感,只是蝙蝠偷偷为你通风报信。

  他藏也没藏,就在很近的地方,手里轻巧地耍着把小刀,锋利的样子,折射过光来。你停下他也跟着停下,你进一步他就退半步,你再进一步,他便直接走到了你的面前。

  他好高,你踮起脚来也不过他胸膛,青年的脖颈和手腕缠着层层叠叠的纱,红的灰的白的,垂下来一缕,他在你捏上它前躲开了。

  于是你放弃挣扎似得摊开手掌,将一块热得融化的糖果伸到他眼前。你想你大概是出汗了,不然南方的冬天怎么会有化开的硬糖。吃吗,你问,用的是九十年代电视剧里皇上赐死妃嫔却只肯给毒酒时的调子。

  你好像不怕我,他捏着玻璃纸说,直到它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来,浅绿色的糖块儿被他卷进口里,再与玻璃纸拉出糖丝,你看到他的舌尖被劣质色素染成绿的,与枯草叶的颜色如出一辙。

  他终于丑了一些。为什么要怕你,你说,本是要笑的,却又在他下一刻咧开嘴角时缴械投降。

  

  

  你们谁也没问谁的名字。他却开始整夜出现在你屋后,偶尔你在凌晨打开窗,还能看到那一点儿半寸的火星,你在窗前屏住呼吸,仿佛再怎么细小的气流也会吹灭它。你没有下楼,也没有见他,五点一刻你出门时烟蒂还温热着,染黑草根一点灰。

  第二夜你等在门前,用鞋尖粘着他昨晚留下的灰渍画圈,你不够柔软,那圆没能合上。他明目张胆地走过来,就像你才是不慎闯入他地盘的小动物那样,慷慨而未加理会。

  

 

  你扬手夺下他叼着的烟,他似乎被你大胆的动作唬了一跳,小心地松开打火机避免火苗烫伤你。你倒是真的不怕我,他挑起眉峰却垂下眼看你,不像是生气,仍旧是认真而调笑的口吻,颊侧滑落的头发勾的你鼻尖痒痒的。卷烟没点燃,露出的内芯是漂亮的橙黄色,你学他用两根指头的第一个指节夹着烟,埋头吸了一口,再微微扯开些,从肺底里吐出寒凉天凝聚的白雾后又凑近,用嘴唇重新贴上被唾液润湿的烟嘴。

  他由着你装模作样的闹腾,向你摊开一只手,自然而然地寻求补偿。你在他手掌放下一颗糖,是裹着酸粉的蜜块儿,他眉头也不皱地含进嘴里,礼尚往来地在你指尖落下个吻。

  

  

  你问他为什么不睡觉,他说恶鬼夜晚都是不睡觉的,你张牙舞爪地扑过去,他笑你在扮演幼犬。

  后来他还是同你说十年如一日的噩梦实在苦闷,你也说一人睡的黑夜浓得喘不过气,他没问你为何怕黑,你也没问是什么侵扰着他。老屋的电压不太稳,屋檐下的灯是暗红色的亮,它或许也实在心疼你,终于在数十下闪烁后将你交还给黑夜。

  你在黑夜里贴着他的胸膛,摸到他向内生长的骨刺,淅淅沥沥浮着血,向你外露的部分却温和而平滑,那双温暖的手掌自然而然地抚上你的后颈,再贴上你的面颊。

  后来,他将外套给了你。

  

  

  02

  你以前问过他,知不知道一盒他怀里的烟能换些什么,他没回答。现在你可以告诉他,一盒烟,他怀里的,能换糖果铺柜台后面那个小姑娘,最普通也是唯一的那一个,一整个,连同她廉价的糖果铺和她廉价的心。

  草地里的糖已不见了踪迹,纸条却还在原处。你捏着纸条被轧进土地里,临街的大黄狗已经开始高昂地吠,你没有动,阿婶清晰的破口大骂随即传来,他终于踏着清晨五点的暖阳自地平线的一端漫延到你面前。这真的一点儿也不浪漫,市井秽语吵闹,他却走得很慢,踏碎了金子给你铺路,水泥路泛着青,在他脚底下就像淌过血。

  

  

  ——十八岁那年你想过逃亡吗?

  

  

  与没有吐露心意的情人一同逃。让他掐着你的腕骨跑,跑得很快,却还是在你身侧一点儿。你们能跑向太阳升起的方向,落入沉过月亮的水沟,搭一程贴了鹤毛的野鸭便车。通身一分钱都没有,只有一袋子糖和一包红塔山。

  只可惜十八岁的冬天和破败的老城不允许你们逃亡,它不下雪却还要冷,你们得生活,但你们可以在海边接吻,将烟草与糖果交换。

  

  

  03

  后来你说你撒了谎。窝在他怀里说的,枕着他胸口的刺青和你留长的头发,和他一同躺在家里唯一一张软沙发上看租来的碟片。嘴里含着调羹,手边放着一袋开封的零食、一个空了的汤碗和一盒最苦最贵的巧克力。

  学生时代的小巷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他,你既不嫉妒他,也知道他的名字,黑夜是你忠诚的保护色,所以你也从没有畏惧过它。

  莲华。

  两个字被你嚼碎了又磨,吞进胃里又化进五脏六腑,那股酸涩即使吞下再多糖果也不能掩埋,你片刻都无法再等待。

  所以你踏入了小巷,即使那并不是回家的路。

  

  

  莲华笑了,将你糊到眼前的碎发撩开,再在你柔软的耳根落下个吻,但他没有和你说他也撒了谎。他只叫你的名字,一遍、一遍。

  其实他身边所有的人都知晓他喜欢糖果铺的寡言女孩儿,她总是甜蜜,却不会被糖浆糊住喉咙。那天在小巷里,是他最先看到他的小姑娘,干干净净地踩在污秽上,青年几乎是下意识地引导并放纵了不成器的混混冲向了你。

  心跳,心跳。

  你家房檐下断电那天夜里,月色太温柔,将你颤抖的眼睫与双颊绯色全数出卖。

  他知道,那天吻落下时你弯了嘴角。

评论(18)

热度(148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